▲敏敏至CCSA領取獎助學金。 ▲敏敏在餐飲高中勤奮學習。
「心裡的洞不會變大或變小,但講出來能讓我莫名的開心起來,為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加添動力。」大一新鮮人敏敏用輕快語氣道出曾極力隱藏的過往。
性騷醜事 勇敢說出遭遇
敏敏出生後父母離異,她跟著在環保局擔任清潔員的阿嬤生活,唯一的休閒娛樂是陪阿嬤掃馬路。爸爸在外地工作,久久才回家一次,她總能從神情語氣中窺知爸爸心情不好,並以乖巧懂事展現她的體諒。小學後,尋女已久的媽媽終於在安親班見到敏敏,此後每隔一陣子,媽媽就會帶點心來安親班看她。
小三時,一件醜事劃破了平靜的日子,敏敏看了學校播放的性侵害、性騷擾防治宣導影片,驚覺自己遭遇同樣的事:阿嬤的同居男友-那個被她喊做阿公的人-經常趁阿嬤洗澡時把她喚進暗處,要求她觸摸自己的下體,敏敏覺得噁心卻不知如何拒絕。報告老師的隔天,社工前來將她帶走安置,她再也沒有回到阿嬤家。
塵封往事 和樂團體生活
住進寄養家庭的敏敏,由於從未有過出遊經驗,非常熱愛逛街、踏青、露營等家庭活動。然而小五時,她不慎捏死寄家的寵物鳥,面對大人質問,她不發一語,緊張、惶恐、愧疚……各樣情緒在心頭亂竄,寄家對於她堅持不承認、不道歉感到失望,決定終止寄養。而幾次為性騷擾官司出庭作證,由於醫院採無證據加上阿公矢口否認,終以敗訴收場。敏敏備受衝擊,認為此結果彷彿在指控自已說謊,從此封閉心門,不願再提往事。
12歲轉進滿是少女的安置機構,由於初來乍到,加上年紀最小,曾遭十幾名姊姊戲謔的拿枕頭丟擊,在輔導員介入調解下,少女們彼此道歉和好,開啟閨蜜般說笑玩鬧的姊妹情誼。她最喜歡將房間打掃乾淨整齊,藉此獲得輔導員獎勵同逛夜市。才藝課程發掘她對烹飪的天賦和熱忱,她開始時常擔任大廚炒菜煮飯給全院師生吃,大家都對她的「特製滷肉」讚不絕口,和樂的團體生活逐漸沖淡過去的不愉快。憑藉優異的國中成績,她獲得保送高餐高中部的機會。
迎向自立 我辛苦卻幸運
15歲甫上高中之際,敏敏迎來了安置結案。究竟離院後該投靠哪位家人?幾經探詢,爸爸跟阿嬤同住,家中尚有”那位阿公”,再婚的媽媽實在沒有撫養她的經濟能力,敏敏毅然選擇:「我要獨立。」熱愛學習餐飲技術的她,3年考取5張證照,CCSA在學雜費、材料費、獎學金、房租上支持她,幫助她專注於高中學業,她也需要在放學後或週末打工賺取生活費。「半工半讀真的好累!但我也學會一定要分配時間,每天醒來都要想好今天所有事情的優先順序。」敏敏說。
在自立生活的各樣挑戰中,她認為「失戀分手」是最難的課題,曾有長達數月時間,每當夜深人靜、就陷入憂鬱,甚至有自殘衝動。CCSA社工和學校老師投入大量的關懷與陪伴,引領她走出低谷。與家人聯繫時,爸爸屢次向她表達歉疚,當初因自己無力撫養而將女兒交給阿嬤,導致性騷傷害;媽媽則對她長成獨立自主的大女孩感到欣慰,母女倆時不時相約聚餐聊天。當再次低潮憂悶,她學會先哭一哭宣洩情緒,再想一想:「人生本來就不可能事事順利,但有這麼多人愛我陪我,我好幸運。」
受到CCSA營會課程的啟發,18歲的敏敏認為:「現在的我能夠穩定生活,來自於小時候勇敢講出那件讓我不舒服的事,陸續有好多人幫助我、扶持我,我想開始練習向別人分享那些歷程,希望能帶給別人勇氣和力量,講出來我心裡的壓力也會變少,彷彿又增加了活下去的動力。」現在她正接受CCSA青年Mentor講師培訓,「認真負責」和「逐夢踏實」的態度倍受肯定,盼望有朝一日能親身鼓勵安置機構的學弟妹。Podcast訪談尾聲,敏敏用俏皮語氣對聽友喊:「加油!」這也是她對自己辛苦卻幸運的人生所下的最佳註腳!
▲敏敏透過Podcast分享成長歷程。 ▲社工協助敏敏比價採買生活用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