猶記得大約15年前,智慧型手機、社群軟體和各種手機遊戲開始流行,我的手機在畢業前從「智障型」變身「智慧型」。工作之後,使用社群軟體聯繫能更彈性的與服務對象聯繫互動,跨單位合作時也相當便利。
然而在矯正學校接受感化教育的青少年,沒有自己的手機、電話或網路,社工、家人通常是到學校探視,或者透過書信往返。探視學生有個官方名詞,稱為「接見」。我較常去的矯正學校,規定每週探視以兩次為上限,而且對象限定在三等親以內的家屬,如兄弟姊妹、父母、阿公阿嬤、姑姑叔叔、阿姨舅舅等,或者保護官、社工等專業人員。
小毅在矯正學校已經待了1年,從小一起生活的祖父母年紀大了、行動不方便,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家中,不會使用手機。母親失聯,父親時常被派往外地工作,所以接受收容開始,小毅幾乎都沒有和家人見面,僅與阿嬤書信往返。儘管近幾年已經有電子聯絡簿、行動接見等方式,可以跨越距離、交通限制傳遞訊息,但是對於連3C都難以理解的阿公阿嬤來說,也有一定的門檻。
在服務的過程中,我和學校裡的社工來回討論所有讓家人和小毅見面的可能性,包括帶阿公阿嬤一起搭大眾交通工具、請爸爸撥空在接見時段前往、教導爸爸協助使用3C產品預約行動接見,都因為種種困難而難有進展。
有一天,學校社工與我討論到由我申請辦理視訊接見的方式,協助阿公阿嬤與小毅在線上見面。因為社工不符合常規的視訊接見資格,所以需要與審核人員確認後,破例核可。從註冊帳號、預約視訊時段、告知送出申請、等待審核通過,每一天都是期待又擔心,直到學校的社工通知我,也收到審核通過的簡訊,我才真正放心。
約定視訊的那一天下午,我來到阿公阿嬤家中,開啟專用的APP,登入視訊介面。阿公阿嬤坐在椅子上,看見孫子的身影,聽見熟悉的聲音,嘴角和眼角都洋溢笑容。小毅在畫面中也嶄露久違重逢的笑容,彼此問候生活近況及學習狀況。小毅分享最近考取製茶的證照,現在正準備接下來的期中考。阿嬤鼓勵小毅讀書加油,家人都在等待回家的那一天。小毅眼中充滿期待與希望,請家人保重身體,開心過生活。
視訊的時間只有半小時,但是我相信對談間的親情及感動將留存在家人和小毅的心中,陪伴他們直到小毅回家的那一天。(CCSA中區工作站/陳怡潔 社工專員)